颀典‖颀老爷咂

【墨夷】别让他醒来Ⅱ

Part 2
【你是谁?
    你是犯罪后的战利品、俘虏者。出生、成长于他人的罪恶间,以吸食谎言为生,并且全然不知,那么由我让你醒来】

        成本一向不怀疑他女儿的听话懂事。有时候他也会因贝娜的成长速度慨叹。可是荣辱不惊是历练的果实,眼神的无波无澜是苦涩的果实里最不甜美的花。抛弃了太多珍视的东西,换来的能力就成了岁月里的倚仗。成木不想回忆曾经,也害怕回忆曾经。违心的奉承,卑躬屈膝的奴颜无不令他厌恶,现在却享受其中,执政了太久,不被提起的过去就成了只出现在失意时的梦境。
梦里有她的端庄,她的安祥,她的风姿和那轻盈婀娜的步态。风里送来的甜香是她低低的嗓音唱出的歌。她的鼻梁只在希伯来人的精美浮雕中找得到相似的完美,起唇时勾起的弧线中,皓齿的光泽与阳光融为一体,幻化于她那浓密金发的柔光。祭祀殿外的芳草依依,混着直线上升的多巴胺汹涌在茉莉花的香气里。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那年有位少年醉在金发里。
        那年有一位金发的姑娘抛弃了姓名,成了月使。
        那年长老院了多了位成木长老。
        那年有个婴儿是魔力神转世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  偷食禁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。贝娜在魔力神节出生,12月28日,那个信徒狂欢的日子,那一年轮到玉暇山。
          月使庆幸于黑袍的宽大,使得她不会暴露隐藏已久的秘密。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撑多久,如果身旁的日使有机会瞄上几眼,就一定能发现她托着书的手在不住轻颤。但是祭祀台上,信徒面前,容不得日使溜号。但月使确信日使至始至终都知道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“你决定了?”“对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 日使在昨天晚上这样问过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当宣言结束,朝拜开始,月使没有跪倒,也跪不下去,只随日使站着念诵着家族的历史。她恨透了这段历史,连同创造这个历史的家族和这段被掩饰了太多罪恶的征程。

        她渎职了,不仅仅是在那天,而是从一开始,她不在乎今天的行径有没有人告状,也不担心。那个家族现在四分五裂,谋权篡位的事情密谋在每个势力的分支里。绝不会有人闲到管她。而勉强维持运转的长老院的家伙们各个心怀鬼胎,绝非成木一个人压得住的。他阻拦不了她了,太晚了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想离开这个家族的呢?月使浅浅的忆起了年幼时,刚刚知道月使职责时的情景。
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吧。
她从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,甚至只被告知是魔力神的孩子,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从小教育她的人是母亲,是上一届月使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‘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吧。’一种无名的悲哀涌上月使的心头。不过无论怎样都比待在这个家族内强太多了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屋内由魔力升起的火焰一窜一窜地跃动着,窗外的雪山一片白茫,旁边的炉子上烧着的开水嗤嗤作响,扯着一旁站立的身影又高又长,单看这个影子,便是压抑与窒息织成的魔鬼,显现出作乱后的狰狞与沉寂。汗水浸湿的头发散乱在枕上,月使从没想成本会来。

      “我后悔了,这孩子必须由我带走,她是魔力神的转世,是墨夷家族未来的族长。”
    
     “她不是!”月使尽可能地大声嘶吼起来。
    
     “我说她是,她就是。”还好,她长得不像她的妈妈。成本望着婴儿那样想着。

         成本曾经多少次怀疑是否真的应该把贝娜推上那个不愉快的位置。只是他只有可选的选项,而没有选择的权力。族人们需要那个创造了辉煌时代的‘英灵’指引出方向,萧龙政府需要看到墨夷家族没有因萧非的逝世而衰落。他的女儿需要一个合理身份----当所有人的目光因“墨夷老人”而狂热时,才会忽略她的母亲不是他的妻子。

        成本一直认为法规只约束没有能力的人们。但当他站到他能爬到的巅峰时,他却发现不近人情的法规中可怕的约束力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 ‘为了降灭神权物化,神职人员不得与家族内政人员通婚。’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成木想不出萧非当年制定这条法规的意义所在。毕竟当年萧非让墨夷家族转入幕后,成为神族,就是为了给家族获取最大的权力,使神权物化,为家族服务。

        一条律令毁了两个少男少女的幻想,毁了一个孩子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你想要更多的权力!成本压制不住心中的声响。他不断地告诫自己,这是必要的,是末路中唯一的选择。他的女儿贝娜同样拥有着一个不会泯灭于芸芸众生的强大灵魂,他即使不将她推上族长之位,多少年后,她一定也会以傲人的姿态领导茉莉花岛第一阶层的势力,仅次于族长。

        是的,仅次于族长。
      ‘这是你的野心,你的不甘,强加于你女儿身上。你为她铺好了通向死亡的路。’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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